修身講義 —— 黔婁夫婦之正氣

  最近翻閱舊乩文,讀到癸酉年農曆四月廿四日(1993年6月13日), 龔壇主在乩文所講的一個故事,原故事載於《烈女傅》,由丈夫而贊譽妻子,發人深省:……

龔中成壇主講:

  昔戰國時齊人黔婁,不求聞達不追求名利,抱正清節而終堅守正氣清廉的節操

  曾子往弔吊唁拜祭,見其衾袍不表被服不明,覆被手足不盡斂蓋不過全身。曾子引斜其被斜過來,以盡手足可全身遮蓋

  黔妻曰不可,先生以不斜故至此堅守正氣到今天,今斜之非其志也不是他的志向

  曾子不能應,詢以諡何音試,古人死後的封號?黔妻曰以康。

  曾子曰:先生在時,食不充口吃不能滿口,衣不蓋形穿不能蔽體,今則手足不斂,傍無酒肉,何曰諡康?

  黔妻曰:先生甘天下之淡味與天下人共甘苦,安天下之卑位安於最低微的地位,不感貧不因貧而憂,不欣貴不欣喜於富貴,求仁得仁,求義得義求得仁義,其斯非諡康何已?

  曾子喟然嘆曰:惟斯人,有斯婦。禮畢而歸。

  上庭嘉先生之正,故封其為炳正大帝。正也者,天地之氣者也。我壇(金蘭觀)數十年來,不亦重此者矣。 能有得正之名,生等必能有得正之福也。生等明之可也。……


  黔婁先生是戰國時齊國人,他死後,好友曾參(孔子弟子)前往弔祭,看到黔婁停屍在破窗之下,身著舊長袍,墊著爛草席,用白布覆蓋著。由於這塊白布短小,蓋了頭就露出腳來,蓋了腳就露出頭來,不禁為之心酸,就說:“把布斜過來蓋,就足以蓋住黔婁先生的全身了。”

  不料,黔婁夫人卻答道:“斜之有餘,不若正之不足,先生生而不斜,死而斜之,這會違背先生的生前意願的。”

  曾參認為黔婁夫人說得很有道理,深感慚愧,於是哭得更為悲傷。並問黔婁妻說:“先生之終,何以為諡?”因為古人死後,總愛根據他一生的事蹟,用一兩個宇加以概括,這就叫 “諡”。這種“諡”法,也不完全出於朝廷,一般有頭有臉的人,照樣可由親友或者家人贈諡,以慰死者在天之靈。

  曾參的問話剛結束,黔婁夫人立即回答:“以康為諡。”

  曾參大惑不解,問道:“先生在時,食不充饑,衣不遮體,死則手足不能覆蓋,棺旁也沒有祭祖酒肉,生不得其美,死不得其深,何樂於此而諡為康乎!”

  黔婁夫人正色道:“先生生前,魯國國君要任他為相,但他辭而不為;齊國國君欲聘為卿,他同樣辭而不受,這算是有餘貴吧!魯國國君曾賜很多米粟給他,齊國國君也屢次要予以報酬,他都辭而不受,這算是有餘富吧!他願與天地人間共甘苦,寧願做平民百姓;他不戚戚於貧賤,不汲汲于富貴。這些全是為了仁義,以康為諡,誰能說不合適呢!”

  曾參聽後,受到極大的感動連聲讚歎說:“正因為有黔婁這樣的先生,才有像黔婁妻這樣的好夫人啊!”

  黔婁是戰國時齊國的賢士,從小飽讀詩書,乃我道家仙聖,曾著書四篇,取名叫《黔婁子》。此書旨在闡揚道家法理,由伏羲氏憑天降河圖神龜顯示八卦之數,而研究天地生成的道理,重在從天地運行的氣,來求得宇宙變化的理數。

  黔婁不但闡明道家的主旨,而且身體力行。儘管家徒四壁,然而卻勵志苦節,安貧樂道,視榮華富貴如過眼雲煙,不參予那種爭名逐利的行列,從而獲得極高的評價。與妻子一同下田耕作,晨興理荒穢,帶月荷鋤歸。穿的是自己紡織並縫紉的衣服,吃的是自己種植的五穀及菜蔬。夫唱婦隨,情好無間,看花開花落,聽鳥語聲喧,風過林梢,月上蕉窗,過著與世無爭的幸福生活。

  他的道家之學受到齊侯的重視,齊侯備下重金,請黔婁到朝廷做官,聘他為卿,他卻堅辭不受。和妻子一起來到了歷山(今濟南市千佛山“黔婁洞”)過起了隱居生活。齊威王曾親臨黔婁洞請教,為了表示尊重,他遠遠就下馬脫靴,徒步進洞。後來魯國國君也派人去請他出任魯國的相國,並給他賜粟三千鍾的俸祿,黔婁仍不為高官厚祿所動。

  黔婁的守正,與他賢慧的妻子不無關係。黔婁出身於貧寒的平民家庭,但夫人卻是貴族出身,黔婁夫人叫施良娣,知書達禮,明媚靈巧,稱得上秀外慧中。他的父親官居“太祝”,就是為帝王家掌握鬼神祭祀的官職,與“太宗”、“卜正”、“太史”同列,“太祝”代表主祭者向鬼神致辭,“太宗”管理祠廟及安排祭祀的事務,“卜正”專司占卜吉凶,“太史”記錄時事,觀察天象,保護文書,在商周時期,尊奉鬼神,這四種是非常重要的官職。

  這四種掌管鬼神祭祀的官職,世代承襲,由於子孫眾多,食田俸祿不足以糊口,於是慢慢散落各地,分赴各諸候國,施家就這樣來到魯國,施良娣的父親也就成了魯國的“太祝”。

  祭祀鬼神是一種清貴而受人尊敬的事,何況施良娣才貌雙佳,要找一位金龜婿易如反掌,然而她卻偏偏拒絕了王孫公子的追求,而看中了芒鞋布衣的黔婁子。

  按照周代的宗法制度,女子的娘家聲勢地位不論如何顯赫,出嫁就毫無相干,只看你夫家的情況,所謂“嫁雞隨雞,嫁狗隨狗。”娘家只是你的暫住地,夫家才是永久的歸宿,女子出嫁以後都要隨丈夫姓,所以一生的貴賤苦樂從此決定。因此對於施良娣要嫁黔婁子,她的家人全體反對,多次勸解、告誡。無奈施良娣心志已堅,百折不回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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