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講曹娥孝感動天,提及一位東漢末年文學家蔡邕 音雍,在曹娥碑背面留下八個大字:「黃絹幼婦外孫齏 音擠 臼 音扣」,成為一個著名的謎語「絕妙好辭」。這位蔡邕,還有些故事,值得介紹。
蔡邕感知遇之恩
這位蔡邕,為人忠實孝順,母親久病三年,蔡邕為照顧母親,每每數月,在氣候變化的時候,方解開衣服的襟帶;又曾經七旬(七十天)沒有睡覺以照顧患病的母親。母親去世後,他在墳墓旁邊蓋屋住下,極盡孝子之禮,竟連兔子也溫順地倚在他的屋旁不走,樹木出奇地枝幹合生在一起。蔡邕待人有禮,有所謂「倒屣以迎賓」的故事,是因聽說王粲來探望他,他趕忙去迎接,連鞋子也倒穿了。
蔡邕雖滿腹經綸,天文術數音律文章皆精,但當官卻屢遭同僚的迫害,曾被貶黜到今天的內蒙古地區。之後,又被流放到今江浙一帶,一晃就是十二年之久。直至董卓上台,「一月三遷其官」,對他重用。雖然董卓是一個歷史上很壞的人物(漢賊),後來遭到誅殺,但始終可說曾對蔡邕有恩,故董卓被殺後他竟伏屍大哭。當時司徒王允質問他為什麼哭董卓?蔡邕說明白董卓是國賊,自己「亦知大義,豈肯背國而向卓?只因一時感知遇之恩,不覺為之一哭。自知罪大,願受刑責」……,後來終被下令吊死在獄中。
蔡邕顯示了古人那種「受人滴水之恩,當湧泉以報」的精神,在恩人死後,受過恩人恩惠的人是否能夠與生前一樣報達恩人。特別是這個恩人是因犯法而死,更能夠考驗受恩的人的品質和修養,跟那些忘恩負義之人有什麼分別?蔡邕是一個素質很高的文化人,他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,他明知痛哭董卓會招來殺身之禍,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哭了,這體現了他作為一個正直的讀書人的可貴之處。
由赤兔馬寫「人無誠信不立」
下面介紹一篇現代人寫的文章《赤兔之死》。作者是二○○一年一位全國高考的考生,他在中文作文考試中,以文言文作答,內容寫得非常好,獲得了滿分。
這位中學同學名叫蔣昕捷,是南京十三中理科班學生,他臨場所寫的作文,以《三國演義》的故事為基礎,創作出赤免馬為誠信而死的故事,將赤免馬擬人化,讓牠在跟通曉馬語的伯喜對話中,帶出對關羽、董卓、呂布這些人的褒貶,寫出人必當重誠信、講誠信,才堪稱為人的忠誠之道。
這篇文章「令人拍案稱奇」,雖然是現代創作,但作者對三國故事非常熟悉,寫赤兔馬為誠信而死,故事新穎感人,想象力實在豐富;文章立意高遠,借赤免馬與伯喜對話,顯示對關羽的崇敬,對董卓、呂布的輕蔑,提出「真英雄必講誠信」的主題,並以「鳥隨鸞鳳飛騰遠,人伴賢良品質高」作聯,感慨「物猶如此,人何以堪」,使文章的立意更上層樓;兼且語言老到,通篇用純熟的古白話,散整錯縱,明白暢曉,文采飛揚,這種老到的語言功夫,是現在很多人無法寫得到的。因此,獲得了滿分。
下面讓我們欣賞這篇宗旨、意境、文采俱佳的作品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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